和妻子相识已经四十年了。我俩的相识缘于一次特殊的旅行。
初冬的铜川已是寒气逼人,火车站前排队等候去往西安的队伍越来越长。在我前面候车的几位姑娘,听说话的口音像是北京的。我和同行的人在寒风中耐心的等待放行。天色黑了。昏暗的灯光下,卖烧鸡的小车显得异常明亮。随着检票员的呼喊“排好队,进站了!”队伍骚动起来。每个人都带了不少的行李,肩扛的手拉的,挤着、拥着跑进了站台。一声长鸣后火车缓缓的启动了。坐着的、站着的旅客把车厢塞得满满的,唯有过道还有那么一点空隙。我站立在过道的一侧。走动的旅客在列车有节奏的摇晃下,艰难的前行。突然一支脚踩着我。抬头一看,正是排队时站在我前面的几个姑娘中的一位。她不好意思的向我表示歉意。那种场合踩一下,谁都不会在意。我示意“没关系”,她渐渐的消失在拥挤的车厢中。
到西安后我换乘了开往北京的直快列车,当找到自己的座位时竟然和她挨着。真是巧了。
“踩脚”的那一幕,让原本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很快就拉近了距离。这趟列车比铜川开出的那趟慢车要干净和舒适好多。没有了拥挤、没有了嘈杂。聊天是度过漫长旅途的很佳方式。她和我一样都是北京插队知青。因为家庭出身好,*一批招工就出来了。出于礼貌我们既没有问“在那个单位工作”,也没问“姓甚名谁”。一路聊的都是天南海北的故事,到站了,下车了,挥挥手各奔东西。
二十一天的探亲假很快就结束了。临行之前因为办事耽误,赶到站台时所乘的那节车厢已经关上了车门。列车员示意我从邻近的车厢上车。小跑几步登上列车后开车的铃声就响了。顺着车厢往前没走几步,突然发现坐在靠窗户位子上的她。她也看见了我。双方不约的而同发出“是你”的惊诧。说来也巧,在她旁边坐的小姑娘,只有一站的行程就下车了。我们坐在一起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,有说有笑聊得很随意。就是这次邂逅,让我们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。两年以后我们结为夫妻。
妻子是个豁达、明理而爱学习的人。她爱美却从不刻意追求;她温柔却不会甜言蜜语。我们俩没有因为家务事你干多了他干少了闹意见;也没有因为经济问题起争执;更没有为孩子教育吵吵闹闹。一辈子相安无事。休息时,沿着山野上上下下,东瞧瞧西看看,回家后,在屋檐下噼噼啪啪奏响锅碗瓢盆的乐章。有滋有味的生活,造就了平平淡淡的幸福。
八十年代初,因为阑尾炎我住院手术。从手术室出来不久,伤口处就出现异常。经大夫检查发现伤口没缝好,感染了。手术的失败,不得不“二进宫”。这么一折腾可好,小病成了大病,阑尾炎变成了“肠瘘”。39°以上的高烧持续半个多月不退。为了尽快治好我的病,妻子想尽办法联系救护车,将我转入医疗水平好一些的医院。安顿好六岁多的儿子,在医院日守夜陪将近半年。出院后又为那不好的“肠瘘”,到处打听治疗办法。几经努力找到一份中药治疗配方。买药、碾药,一干又是几个月。也许是她的真诚感动了上苍,“肠瘘”终于被制服。我又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工作、学习和生活了。
妻子爱学习,但机会总是和她擦肩而过。病愈后我在电大教书,为了实现她的愿望我为她办理了电大学习手续。她成了我的学生。三年的学习她很珍惜,也很努力。在五十名学生中各门课的成绩始终保持在前两名。一九八八年,她终于拿到了渴望已久的大专毕业证。她是我教育生涯中,很近和很特殊的学生,也是我的骄傲。
一次邂逅,成全了我们的婚姻;一生的结伴,培育了一个和谐的家庭。我们不会为什么事情的错过而遗憾,也不会因为工作、生活中的某些不顺有那么多的烦恼。坦然的接受,快快乐乐的面对。
四十年过去了,如果说今后有什么愿望?我想那就是带着一颗不老的心,让我们一起慢慢的变老。
癫痫小发作治疗癫痫检查手术治疗癫痫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