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出苍凉
鸟儿是和太阳一起起床的。晨曦掠过树梢,睁开眼睛就听到了鸟鸣,那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歌声,却把睡梦中的人拒之门外。
我们应同鸟儿一样早起,毕竟树梢上的鸟鸣惊落草叶上的露珠又是一种别样的体验。鸟儿的黎明有晨露里的歌声,我们的黎明只有虚无缥缈的梦境吗?鸟儿得到了阿波罗的馈赠,那我们就接受鸟儿的馈赠吧。世间需要音乐家,同样也需要听众,而后者通常更多。
总有一种冲动根植于我们的血液里,呼唤我们去看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。那一刻我们是清醒的,即使我们一生从未清醒过。可以想见,我们的祖先还在山林里游荡时,燃了一夜的柴火逐渐熄灭,山洞外的黑暗缓缓融化,他们正出门搜寻尚在酣睡中的猎物。等到鸟儿欢唱时,他们扛着一只鹿或野猪,像我们一样眺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。
黎明空气微凉,太阳被安插在粘稠的云层里,看不见蔚蓝的底色。我甚至怀疑土地上是否有淡淡的金色,但太阳还是一副红彤彤的模样,丝毫未损它的荣光。自然,这永葆青春的神明,为世间一切制定法度,让太阳放射光芒,也让云层尽态极妍,创造了这苍凉的日出。
人也在创造啊,原野里的路灯竟还闪着亮光,排挤黑暗迎来光明。在这纤弱的阳光下,它们还想着为太阳的事业出一臂之力?“日月出矣,而爝火不息;其于光也,不亦难乎?”人惧怕黑暗,先创造了火,再创造了灯,甚至想凭借火与灯消灭黑暗。但我们忘了,没有黑暗我们还得睡觉,在光明里晾着,失去了那些从夜色中生出的纯真梦想。自然界的黑暗绝灭后,它们的后裔躲进了我们心里,难道这是大自然的黑暗守恒律?
我们驯服了野草,把它们种在地里,为我们提供粮食;我们驯服了野兽,把它们圈在栅栏里,为我们提供生肉。我敬佩远古睿智的先民,他们在野性的自然里设定规则,让人类走向文明。但可怕的是,这一驯化还在继续,今天它作用于我们自己。我们驯服了自己,把自己关进了城市的樊笼,为自己生产所谓的物质财富。
更为可怕的是,我们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一安排,竟无一人愿做漏网之鱼。古人是智慧的,他们驯服的野草野兽只是大自然极小的一部分,剩下的野草野兽依然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原野上。可我们对自己残忍得多,我们自己集体走进了牢笼,无限生产着供自己享乐的奢侈品。猪胡吃海塞地长出的肥肉,和我们心力憔悴地磨出的铜臭有本质上的区别吗?
很完美的国度里,每个人都自由自在地追求着自己想要的生活。有些草长在田地里,得到了农人的照顾,长出的庄稼成了农人的口粮;有些草长在野地里,被牛羊啃食践踏,也开出了美丽的花朵。我们又何必挤进城市,把自己困在藩篱中,追寻本不适合自己的幸福?只要你愿意,天涯海角总有一方你喜爱的天地,即使在那里你只能过清苦的生活。
日出苍凉,日中探汤。我向往一种原初的美好,向往一种结绳记事的心情。我还在用笔把字写在纸页上,有些体验是键盘敲不出来的,键盘只适合焦灼的手指、焦灼的文字和焦灼的心。
我写下这苍凉的文字,在苍凉的日出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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