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地方史志资料记载,母亲解放前在就读的女子中学就从事过进步运动,后到刘善本领导的东安六三部队(航校)参加了*一批女飞行员培训……
因患脑梗塞全瘫,母亲卧床已十八年了。十八年来,照顾病人的艰辛只有家人心里清楚,外人很难体会到。在“母亲节”到来之际,相关话题令我夜不能寐,情思汨汨涌豪端。
母亲曾是个闲不住的人,突然躺在床上不能活动,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。她很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,却没有办法。卧床初期,她内心烦躁,晚上不睡觉,白天也很少睡觉,只是睁着眼睛在寻找什么,也许不甘就此躺在床上。一段时间后,看到父亲为照顾她睡眠不足,原本健康的身体明显差了很多,不仅脸颊消瘦,眼睛里也总是带有血丝,几个孩子也都整日围在自己左右,她心疼大家,心情平静了许多,也积极配合治疗了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默认了卧床的事实。父亲每天除为母亲做饭,每天两次全身按摩,数十次接屎接尿。卧床后,母亲看电视的欲望丝毫没有减少,但观看时间已被父亲严格控制。父亲为了我们安心工作,维系好各自小家庭,坚持与母亲单过,只允许我们休息日来照顾母亲。为减轻父亲的压力,我曾找过几个保姆,均不遂人意,父亲再也不允许了。
三年后,妹妹看到父亲身体越来越差,毅然提前办理了内退手续,并买了一处大房子,将父母接来同住。住房条件的改善,妹妹的细心照顾减轻了父亲的工作量,母亲的心情也好了许多。时不时用她那仅能活动的左手两个指头与我们交流,我们也在与她特殊交流方式中享受到母爱。我们更愿意向她诉说单位、家庭的一些趣事,借以消除母亲内心的烦恼。
每逢年节,家里的一些亲戚朋友来看望母亲,都说母亲的命好,有一个相知相爱的老伴,卧床多年居然没患褥疮,原有的糖尿病、冠心病都得到及时治疗,病情控制得较好,人的精神状况也好。
他们哪里知道,自从母亲瘫痪后,父亲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觉,常年如一。真的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抗不过这样长时间的熬法。如今父亲已经八十四岁了,腰弯了,行动迟缓了,而且患有肺癌,可对母亲的照顾依然如旧。尽管现在日常有保姆和妹妹照顾,休息日有哥哥和我的照顾,可是他总要找出各种借口过去看看,唯恐我们在照顾母亲时闪了她的腰,或者猜不懂她的手势。即使我们在母亲睡觉前为她垫上尿不湿,父亲依然夜里要几次查看。
哥哥几年来包下了家中水果蔬菜的采购任务,无论天气如何变化,都准时将水果和蔬菜送到家中,父母住院时他更是夜夜守在病床前。
在我们成长过程中,母亲更多的是充当“严父”角色。我和哥哥在母亲的安排下步入军营锻炼,都不吸烟、喝酒。有两件事我至今不能忘怀。*一件事:初到部队时有机会学技术,可母亲硬是让我在基层步兵连队锻炼了五年。第二件事:复员后分到机关,又是母亲找领导把自己分配到基层单位当工人,当时自己十分想不明白。今日想来,母亲是让自己在年轻时多吃些苦,磨练意志。
母亲卧床十八年,我们从父亲身上学到许多东西,兄妹团结,愿意继续照顾卧床的母亲、多病的父亲,做一个孝子,做一个对得起良心的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