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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爱君:岳口往事

来源: 西部文学网 时间:2021-07-01

张爱君,天门岳口镇人,在武汉工作,医务工作者。

 

 

 

岳口往事

 

立秋之后,暑气渐褪,树叶开始变黄,秋虫鸣叫,暑假结束了,学生们陆陆续续的上学去了。小区里安静了许多。不禁想起儿时的夏天,在三、四十年前的老家——岳口。

 

江汉平原腹部地区的夏天,没有大片树林,因而风也是热乎乎的,宽阔的田垄,一行行种植着棉花、黄豆,金针花、芝麻,早上天气还比较凉爽,大人们都到地里干活去了。小孩子们没了约束,几个小女娃在屋后的林子里过家家,一时欢喜一时厌了,甚至吵起来,也是有的。

 

菜园里豆角攀架,各种瓜果蔬菜:紫的茄子、绿的黄瓜、红的西红柿、饱满的玉米、更不说香甜的香瓜,无时无刻不诱惑着小娃娃们。掰几个玉米,插上筷子,在燃烧的灶膛里烤一会儿,香味就四溢了出来,口里吹着气、手里抛来抛去,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上去、嘴巴顿时就黑乎乎的了。

 

村里的大猪圈,一排排的格子间里,大猪小猪哼哼叫、拱着猪槽。喂猪的是村里的苕和平。苕和平据说是个傻子,父母死后、和哥嫂住在一起,但不能挣大工分,村里安排他养猪。和平养猪养得很认真,每次看见他,总是一身褐色短衣、敞着衣服、腰间围着麻绳,不是用大刀剁着红薯叶菜梗子、就是用大锅铲在大铁锅里搅拌煮着猪食,猪都养得肥肥胖胖,猪圈也都干干净净。每年中秋、春节,这些猪都被分成一块一块的、贴上标有数字的小字条,放在长长的晒垫上,等着被抓阄分到各家各户。

 

村里的猪圈不几年就拆了,包产到户,各家更忙了。后来我到乡里读中学,有一年暑假,我问妈妈:和平是不是不在了。妈妈说:和平早就死了。据说吃饭不和哥哥嫂子一家一起吃,自己单独的碗,吃了就放在枕头边,有一次生病,就死了。

 

上学之前漫长的夏天,经常在二舅伯家。二舅伯家门前的院子上空,拉了许多条麻绳,麻绳一头接在院子前面菜园子的栅栏上、一头接在屋檐的横木上。沿着这些绳子、丝瓜的藤蔓一路攀援过来,陆续开出黄灿灿的花朵、继而结出嫩嫩的毛茸茸的小丝瓜,阳光透过浓密的丝瓜叶子的缝隙、在地上变幻着斑驳的阴影。

 

舅伯家的表哥们那时候已经成家立业了,大表姐也嫁了出去,小表姐大我几岁,下了学、还没有开始挣工分,经常和村里的女伴们一起说些啥,等我凑上去,又都散了。我那时候总是埋怨小表姐不带我玩,说的多了,两个就吵起来。有一次吵得狠了,坚决不理她。在丝瓜架下看蚂蚁搬家,拿小棍子拨来拨去,突然下大雨了,赌气不进屋。看没有人来劝,就吵着要回家。从地里回来的舅伯劝我吃了饭、雨停了再走,好歹给舅伯一点面子吧,我就不闹了。

 

夏天的雨说停就停,晚饭后,舅伯送我回家。走在乡间的小路上,夕阳的余晖下、路旁的树叶闪闪发光,知了在“知已知已”的叫,谁家的狗在狂吠。

 

很多年以后,在舅伯的葬礼上,碰到已经做了婆婆的小表姐,说起小时候和她吵架的事情,小表姐说她不记得了。

 

 

 

小时候爱看书,源于十岁的的时候,父亲带我去镇上的《新华书店》,给我买了两本小人书,书名不记得了。但从此,我就喜欢上了阅读。开始是一些小人书,镇上婆婆爹爹摆的小书摊,一毛钱可以看一下午。后来就是和同学互换着看,满世界找《儿童文学》、《少年文艺》之类的书看。看书看多了,数学成绩一团糟,父亲很生气,有一次甚至把我借来的书撕掉了,但我仍然偷偷地看。后来父亲的服装生意忙碌起来,管我的时候就很少了。

 

五年级的暑假,送香瓜到姨妈家去。看到姨伯带着老花镜、手里还拿着一个放大镜,嘴里咿咿呀呀的念叨着,看一本很旧的大部头书《射雕英雄传》,一下子就吸引住了,向姨伯讨了,回家通宿的看。精灵古怪美丽的黄蓉、勇敢大气憨厚的郭靖、可恨的杨康、狡诈又可伶的欧阳克、恶毒的欧阳锋……,吸引我的,不光是这些人物们之间的爱恨情仇,金庸老先生还用他生花的妙笔,向我展示了古典文学的魅力。

 

三十年光阴流转,举手抹额,额头已然不平。在异乡,星空之下,时常想起老家,想起早逝的母亲和那些已经过世的亲人们,心头黯然。

 

故乡早已不是故乡,老房子被拆了,旧的村庄不见了。一排排洋房矗立、按了石栏杆的小河代替了小荷塘,村村通了水泥路,鸡鸣狗叫很少听见了,铺满丝瓜叶子的院子只存在于记忆中了。

 

城市化浪潮还将继续下去,这一代的乡村孩子们,熟悉网络、电子产品和网红明星,可是对于书籍,已经很陌生了。他们大部分考不上高中、读大学。初中毕业就早早进城打工、或者学一门手艺。“赚的钱不比大学生少”他们说,这是真的,或许部分是真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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