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事了

花事了

自家小院，小寒日。

抬头仰望天空，是许久不见的白云蓝天。这几日的天空是澄澈透明的蓝，间或有温晴的阳光穿透白云的缝隙。偶尔，还吹来孕育着春天的风。

已是2013，元旦日。壬辰年却还未消失殆尽。只是除了壬辰不曾远去，还有什么未曾消失呢？

心里一直窃喜，终于在2012末日年前夕回到久经离别久经逝去的家乡。小住的几日里，远离了喧嚣，褪尽了繁杂，日子平淡却也宁静。空阔辽远的苍穹下，静默不语的村庄，寥寥无几的来人，正好勾起了自己矫情的诗意。念起昨日，孑然一身，怀抱《青花痣》，走走停停。隔着季节的轮回，湛蓝的天，路过的风，是我们行走的人间。采撷几朵霜冬中的野菊，清香中夹杂着泥土的气息，在严冬中默默却傲然绽放。想着，摘几朵欣然放入恰似意境的书页中。循着熟悉的曲径，走到空无一人的咸米。不远处，石洞里的流水寂寂而落，满眼衰草在暖晴的阳光下倒填了几分生气，整个山谷动静恰到好处。抬头望去，视线之内，能看到叔叔。远远地隔着，什么也看不清楚。我不太懂，一直都不懂他的寂寞。正如我半蹲在远处，他也不懂我有着拣尽寒枝不肯栖的清冷一样。依稀记得叔叔曾对少不经事的我说过一句颇有哲理的话：“‘世上无难事，只要肯攀登’这话根本是错的，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你努力了也无法成功。”当时的我无言以对，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六年来，我没有走近，更没有去看过他。只知道去年清明节前后，异常念想，想坐在他身旁，一诉衷肠。只不过是想呢，却不曾付诸于实践。

青天碧日，空谷绝音，那是我一人的世界。任我听、任我诉、任我念、任我忆。拿起笔，在置有野菊的书页旁写道：2012，没有末日，没有相逢。2012，给了我泪水，给了我煎熬，给了我失望；2012，也给了我欢笑，给了我等待，给了我成长。书中刚好写道：越女缓歌慢调，轻起歌喉，在不通言语的王子身旁唱道“山有木兮木有枝，心悦君兮君不知”。两年前，*一次见到这句子就爱上了。霎时，也想起在安意如书上看到的一句一见倾心的“与君初相识，犹如故人归”。据说，这句诗是在一种烟盒上发现的，真有意思。很近还发现，央视亘古不变的天气预报的背景音乐竟有一个唯美诗意的名字——《渔舟唱晚》。

几日平静安宁的日子，虽难以打发，却也倏忽而过。想去爬周边的山，却又苦于无伴。记起小时候，修机、小平、建建、弟弟、玉梅和我总爱去翻山越岭，遍寻山上的奇珍野味。兴许是小时候的记忆，长大后的自己一直有爬山的情结。尤其是前段时间，甚是强烈。慢慢地，我们都会忘记陪伴我们长大的小山。谁会苦守着它们不放？近两天，看《火蓝刀锋》，总觉得军人身上有一股风雨打不倒的信念和毅力，那是常人身上罕见的。开始想起当兵已两年的建建，两年不曾见面，他长大了不少吧。聊天中感觉他已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，这无疑是值得欣慰的。我似乎能看见身着一身军装，一脸正气的他，慢慢走近走近……

我该褪去了所有念想，所有彷徨。有些事，有些人，就该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。在心里盘根错节、藤蔓般滋长的该是我一直依赖的感觉。它是岁月的沉香，斑驳的、洞悉的能穿过光阴一直伴随左右。漫路风烟里，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自己。水风过境，几忆清凉。

暮色逼近，恍然醒悟。自己坐于自家小院中已一个下午。暮风飒飒，响晴不再。愿2013年我那清风明月般的愿能尘埃落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