乞讨

乞讨

乞丐，当今社会不容忽视的群体，也是当今市场一个特殊的职业，遍布着各个角落。善良路人已经不相信，他们是真正吃不上饭的穷人。他们是不劳而获，摆出一副可怜相的软骨头。

——题记

星期天，天蒙蒙亮就去路边临时菜场买菜，不太宽的马路两边，菜农挑着菜筐，陆陆续续一字排开。很快，菜贩与菜农的摊位占据了人行道上一半位置。人也渐渐多了起来，熙熙攘攘的人群你来我往，菜贩叫卖声，女人讨价还价得尖锐声，甚至还有话不投机吵骂声，就像高音贝喇叭充斥我的鼓膜。

在人行道很边上，一个戴着帽子，裹着头巾，蒙住整个脸，从脖子到脚踝用被子盖住，只露出脚穿一双鞋的人。我不知道他（她）是男是女，不知道他（她）有多大年纪，他（她）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。从头戴一顶老人帽，脚穿一双黑布鞋，感觉像一个老太太。旁边跪趴着一个中年男人，满脸悲哀，头像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着，带有哭腔的口中，含糊不清不停地念叨：“谢谢谢谢谢谢……”头不停地点，谢谢不停地说，面前放着一个乞讨的碗。路人绕道而去，看惯了跪膝乞讨，人们对这样的乞丐已经很麻木了。

继续往前走，约近一千米开外，一位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吸引我的视线。上身穿着校服，稚气的脸上戴着一副学生眼镜，十五六岁的年龄。就这么腰杆直直地跪在这比肩继踵的路边。面前地上，摆放着用毛笔书写的，大幅告示书。粗粗瞄上一遍，内容大意不外乎家中母亲生病住院，父亲忙农活时也受伤不能自理。她自己因家中经济困难已经退学，云云。告示书上陆陆续续被人已经丢了不少钱，面对众人纷纷挥动的手臂，女孩脸上淡如止水，没有任何表情。或自尊作祟，或另有隐情，不得而知。但我从她的眼神中，看到了两个字：屈辱。

菜场边缘，人群没有那么拥挤，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。一个男人举动，吸引我停了下来，慢慢走到他的面前，仔细看着他的双臂。确切地说，他的双臂已经没有了，与肩膀并排是一对很短残肢。喧嚣闹市好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，他低着头站立地上，脚趾头从裂缝的鞋子里露了出来，右脚趾头夹着粉笔，在稍有空余人行道上，写了很多字。从字形排列顺序看，以诗的格式书写。从他字里行间里知道，他是被机器绞断双臂，有心打工，可没有了双臂让他如何工作？满腹忧愁写进他眉宇间，深深川字里。相信这是一个真实失去双臂的残疾人，他用不失尊严的方式讨生活。我放下了五元钱，这也是我很好能为他做的事情。就在我丢下五元钱的刹那间，想起了近十年前一件事情。事情虽然早已过去，但犹如昨天发生，历历在目。

那天早上也是去菜场买菜，那时，还是一个露天临时菜场。人行道两旁有干枯的下水道，井口用窨井盖盖上。在菜场中间，看见一个很可怜的残疾人，他两条大腿没有了，只有臀部垛坐在厚厚黑皮垫上。一只手撑地，一只手拿着乞讨碗，脸上脏兮兮，满头乱发蒙上一层淡淡尘灰。一双失去光泽的眼睛，紧紧盯着来往买菜的人。嘴里念叨：“可怜可怜我吧，给点钱吧……”

看见很多身影在他身旁停下，听见他的碗里连续不断，有丢钱进去的声音。我走到他身边，*一次看见这样的残疾人，忘记自己去买菜了，就这么傻傻地看着他。他的眼睛也紧紧盯着我，嘴里说着同样话：“可怜可怜我吧，给点钱吧……”我从心里可怜起这位不幸的人。是呀，如果我是他，也许也会这样乞讨吧？心里想着好多想安慰他的话，可是，又不知道怎么说。我什么话也没有说，手慢慢伸进皮夹里拿出了钱，丢进了他乞讨碗里。记不清给他多少钱了，但肯定，比其他路人给予得都多。

转身去买菜，刚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喊：“城管来了，城管来了。”听见后面有嘈杂响声，本能回头想看看怎么回事。没想到这一回头，我的眼珠子差点点就掉到地上去了。

那个可怜的乞丐以很快速度从地上爬起来，他又有了双腿。乞讨碗丢在他肥大的衣服口袋里，两只手提着黑皮垫，黑皮垫环绕在他的身上。你们看过舞剧天鹅湖吗？看见美丽天鹅的白裙子吗？他提着黑皮垫，就像提着黑裙子一样，个子足有一米八零米以上，两条修长的大腿跑起来，脚步像脱缰的野马样，亦像离弦的箭，霎时间，跑得没有影子了。从他奔跑的背影姿势上看，貌似他学过舞蹈？虽然说是落慌而逃，也不乏他是个潇洒挺拔的男人。

路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，我目瞪口呆站在那里，久久没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。稍稍缓过神，重新回到刚才乞丐乞讨的地方，细看，这是一口干枯的水井。他两条腿就藏在这口井里，心里洋洋得意地望着众人投来得同情的眼睛。

从那时起，我看见乞丐，特别是残疾乞丐，心中总有讲不出来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