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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落雪

来源: 西部文学网 时间:2021-06-25

四月落雪

不知道雪到底是几点来的。晨起推窗的时候,着实惊了一阵子。整个小城,灰色笼罩,雪片没有受雾气羁绊,轻舞飞扬着,从高空洒落下来,洁白得耀眼。视线在眼花缭乱中穿插,目光所到之处,却没有多远。路旁的风景树,白雪挂满枝头,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,便是如此吧。

桌上的日历,已经是庚子年阳历4月10日。记事以来,这个时段落雪是没有的事。喜的是,于雪而言,一直喜欢,所以,内心难免拥上一股狂热。为此,小刚也常常会开我的玩笑,说我见雪,如逢知己般欣喜。并会在刹那间,浑身散发出孩子气,有时候,会完全失了这个年龄该有的稳重。想起稳重这俩字,务实有些厌恶,一个人哪来的那么多讲究呢。如眼前的雪,不也是随性而为,说来就来了吗?

一直认为雪花是娇羞的,腼腆的。而这一场雪,来得仿佛热烈而勇猛,像急切地去赴一场约会那般喜悦而无法驻足。

诧异、欢喜瞬间后,不顾一切奔向屋外那一片片洁白。这一刻,是如此得激动和欢喜。张开双臂、仰天迎接。雪片如柳絮杨花,肆无忌惮地乱扑我的脸。我的双眼从来没有在一场雪事里眨得这么欢快过。雪片注定在我温度的脸庞无法停留,瞬间失去原来的模样,顺着面颊淌下来。头、肩头、臂膀、披风,分分钟满是雪,像极了一个雪人,一个活灵活现的雪人。几乎没有顾及到,一双脚,早已湿透。

处于这一片雪白中,说不好是我迎着纷飞的雪,还是它伴着我。让雪花、或是雪片,不知道哪一种叫法更贴切一些,落在手心里,鹅毛吗?不是,像极了老家石碾上压的“豆钱钱”(豆子炒至微黄,在石碾上压成豆片)模样,又若梅花吐艳般动人。而这可人的白,随即融化在手心,把手掬起来,雪水便不会从指缝中溜走,清凉清凉,如打通周身阻塞的血脉般让人神清气爽。

四月的雪,带着希冀,闪着光芒勇猛地扑向大地,这与冬日的雪,却不能同日而语。特别是城市的街头,你踩,他踩,车子的穿梭,又能留得多久呢?走出去,回头,望不到脚印。不经意间,添了几分惆怅。世间,但凡美好,或人、或事、也或别的,别离,消逝终归是让人生不出愉悦来。

几乎一天,我的小城裹挟在雪花飞舞中,除去街心,目光所到之处,白雪皑皑。直到第二天,天空放晴。心忽地向往远山,四月的雪山一定有别于冬日的积淀吧?

车子盘旋在上山的弯道上,车厢内叽叽喳喳夹杂笑声,悠悠地飘在寂静的山谷,激起春风阵阵,灵动四起。也一定惊扰了山脚那个炊烟稀少的村子。忽然在想,生活中,总是兜兜转转,不期而遇,她们,何尝不是如这四月的雪,不经意间呈现在你的生命里,伴你时光,给你惊喜,一道追逐梦想,为你心上平添一抹暖意。

思绪收起。天空渐渐高远,蔚蓝下的远山,蜿蜒而卧,曲如白蟒,天空、雪野浑然一体。近看,背对阳光的山坡,松林伟岸,琼枝玉叶,松涛有声。声音越过耳廓,从外耳道直透过鼓膜,沿着周身的神经四处流动,激发内心一阵汹涌和忌惮。踏着林间被白雪覆盖的密密匝匝的松针,散落的松塔被我一脚踩在脚底,捡起,裂开的松塔间居然嵌满雪白,一抹白一抹黄,瞬间扰了刚才涛声带来的乱,喜悦爬上了脸。几乎是同时,我们一起坐在了松软的雪地,边上枝丫大概不甘寂寞,一股脑儿搅和着,遮了面颊,躺与头顶,挂住衣衫,扯了丝巾,你拿开,它便又扑过来,不依不饶,有意也好,无意也罢,甚是多了情趣。

一张张鲜活的图跳了出来,时光定格在这四月,定在雪后,定在我与她们,我与大山、与松林之间,相信未来,这一刻依然可期。

站定,确定脚下真的踏实,才敢踮起脚尖。你左,她右,扒拉住积雪压弯的松枝,脸明朗了,视线清晰起来。忽而,风来,枝条的雪若挣脱束缚般挥洒、飘逸,在空中随风回旋一阵,远走的,近落的。曹姐拿着木头棍子,敲击着我们头顶的枝条,沙沙沙……或是蛮狠的敲击惊了山间生灵,几只大鸟忽地腾空而起,吓出一声冷汗。然,鸟却高傲地划过蔚蓝的天空,向对面的山头飞去。而我们,从头到脚,全是白,全是欢喜。

走出松林,一路踏雪向前。背阴的地方雪厚厚的,散发着寂静的美,阳光折射,刺眼得厉害。走去路边,不舍得扰了眼下的洁白,可终究逃不过内心,还是想把脚印留在这深山之中,于是,“咯吱咯吱”,一道道轻轻浅浅的脚印被身影拖得悠长。回眸,竟然有了孩童般的鲜活生动来。而向阳的地方,看似晶莹的雪,一脚踏去,雪水交融,带起被浸透的泥水,污泥便糊满鞋子,深一脚,浅一脚,一会儿向阳,一会儿背阴,辗转在山路。

“鞋子进水了,是不是大脑也进水了呢?整个山里就咱五个人啊?”她们乐着,开着玩笑。

“本来就有水,再进些又何妨?”又说。

哄然一笑,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。而我,听着猛烈的风,望着时不时被风吹散的雪,忽然想到了林海雪原,想到了白桦林的冬天,想到了东北常年的雪,还有那一马平川,围在田间的屋子,会不会被雪覆盖,掩埋呢?而我绵延的太行山里,又会不会突然冒出一处茅草屋,一位戴着火车头帽子,穿着黄色大棉袄,手持猎枪的人呢?忽然有些渴望这样的遇见,这是想哪儿了呢,我浅笑。

风激荡了我的思绪,吹乱了姐姐们的短发,望着飘逸在她们脖子上的艳丽丝巾,若点燃沉睡的雪山,都跟着灵动了起来,人与山,融为一体。人在自然,吐故纳新,净化心灵,自然有了返璞归真的喜悦和感动。

身在闹市,即便是雪来,也与大山风雪不同。所以羡慕起山脚下那个人迹稀少的村庄来。土屋,土墙,灰瓦,木的门扇,窗棂,还有屋边的那处木栅栏,里面“咩咩咩”的几只羊,门前悠哉着的几只鸡,衣服旧的掉色的老头,一切都在雪山坦荡的怀抱里,宛若一幅水墨画呢。而,山里人家,他们如这山,远离市井,守得这处清闲,不嫌贫穷,不觉孤寂;如这山,任尔东西南北风,我自屹然不动,也如山上的落雪,安静地独处在天边一脚,所有都交给日月星辰般恬静。

我,或是某一天你也会,走出喧嚣,找到这一处来,村庄,大山,土屋,松林,雪山,或是一些别的生灵,都将是你我渴望的遇见。

别过眼前的所有,别过昨日今日之白雪,雪终究会消融,不被记起。然,庚子年四月的雪,庚子年所有揪心的事,一定会镌刻在时光里,成为永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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