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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痞子

来源: 西部文学网 时间:2021-07-12

【导读】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。在我的小短文时不时地上了杂志、报刊后,老公再也不撇嘴歪脸地扁我了,偶尔提点中肯的意见和建议,我会心服口服地接受。有了他黙默的鼓励和支持......

我虽说平日喜欢写点心情日记,但从来没有为我老公写片言只语,一来因为他很初看不上我写的东西,二来我和他从认识到现在极少分开,根本用不着借诗歌、书信之类的来传情达意。两面镜子一样互相对视,时间长了,我的麻子点在他眼中是天生该长的,他的疤瘌在我眼中也是必不可少的,缺了那些瑕疵,我不是我,他不是他。视觉习惯淡化了心里缺憾,演化成自然而然的认可。说他看不上,倒不是他的学识高,偏偏他总能刻意刁钻,从我的文中鸡蛋挑骨头的找出一星半点笔误,往往弄得我下不来台(当然,这种情形没有第三人在场),恼羞之余,很少让他看我写的文字。

我习惯在网上看书,同事们都说我很用功,我也觉得自己象一只勤奋的蚂蚁,为了往肚仓里填充精神食粮,忙忙碌碌。老公却常把我随手放在枕边的书转移到卫生间,蹲厕时,嘴里叼支烟,双手捧着书,半小时很快当地打发了。如若我不带新书回家,一本书他可以在厕所里翻N遍,这不经意的书香屎臭烟薰混兼的N遍,往往让他记忆深刻,时不时谈话的当儿,那里面的知识就被他自然应用了,我则愣怔地大眼圆睁,依稀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。孔夫子说过“温故而知新”,还真是经典!恼恨自己记性差,皮毛读书,看过撂过,白读了。

我和他都是急性子,常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叮梆不下。惹我生气了就闹罢工——不做饭,他便一个人在厨房里忙,隔不了多长时间,故意高喉咙大嗓地嚷嚷:“鸡精放哪儿了?胡椒放哪儿了?”那些作料盒扎根似地堆那儿多少年了,怎么会找不着,装个啥歪?我恨得咬牙,真想冲进去,把胡椒粉都撒他眼里。饭熟吆喝着端上桌,他跟女儿亲热地套近乎:“好香呀!乖,多吃点,你听,哪个懒鬼肚子咕咕叫呶喂——”嘴里还嚼得叭叽叭叽响。

每天吃饭时光是很开心的时候,女儿会把在学校里的点滴事情讲给我们听,面对生活上的各种疑惑,我和老公总是不厌其烦地一一释解,不失时机地指正她的言行。她学习上的疑难问题也会在这时说出来,一家人边吃边讨论分析,气氛活跃、温馨,而且收效甚好。晚饭后,女儿会安静地写作业,老公看电视,而我则在网上窜。一家三口安安静静,各干各的,互不干扰。

以前逛街过斑马线时,老公总是一手拉女儿一手拉我,可上个月他没有这样,一手拉着女儿,只把身体侧挡在我面前,贴着我走。过后,我责问他,为何不拉我,他嘿嘿一笑说,你都老成啥样了,我这帅不好意思拉个老奶奶。我气了,照他的脚背狠踩一下,头也不回往前走。他赶忙扯扯女儿,那丫头跟他是死党,急忙打圆场:“妈妈,爸爸生怕不安全,专门在面前为我们挡道。”

自从看了电视连续剧《半路夫妻》,我才给老公找到比较准确的定位——孙红雷式的痞子!细弯眉,小眼睛,高鼻梁,大嘴巴,外表酷酷的,一付玩世不恭,还老嘻皮笑脸的,好象揣着满肚子的坏水,形象得不能再形象了。

老公有个坏毛病,面对不平事情,别人装做没看见哑不作声时,他喜欢挺身而出(这侠义作派倒为他赢得不少朋友,老的、少的、同龄的)。为这,我数落过多次,也不见他悔改。有天晚上,我们和几个好朋友在马路边吃麻辣烫,正吃得酣畅淋漓,一个壮壮的小子跑到邻桌,揪起其中一个瘦纤纤的长毛小子,“啪啪”扇了对方两耳光,长毛小子被打得莫名其妙,先嘴里骂骂咧咧,定睛一看不是人家的对手,哑了,又没法挣脱那家伙的揪扯,两人推推耸耸一团,他的朋友们坐在那儿纹丝不动,静默地看着,竟然没有一个起身为他解围。一条街坐满了吃饭的人,全都伸长脖子看“两只虾——对决”。我正欲交待老公不要多事,他却忽地一头站起来,冲到两人中间,对着壮小子说:“你咋啦?放手!要打、要拍你换个场合,今儿不行!让人吃饭都不安生,影响大家的食欲。”也怪!那小子一看我家牛高马大满脸煞气的痞子,自己先泄了霸劲,咽下喉头上的怒火,松了手,对老公说:“哥儿,我认识你,好!看在你的份上,我今儿放过这小子。”回头对长毛小子说:“滚,老子下次再收拾你!”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。等老公坐下,我问:“你认识他?”“不呀,不认识”“那他咋认识你?”“认识个鬼!他不过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。”我气恨恨地指责:“你怎么象混江湖的人?老喜欢管人家的闲事!”他很无辜地辩解:“我啥时候混过江湖?我一直都是跟你在一起混!”一桌子人笑得喷饭。

我在他面前一直是骄傲的姿态,常常拿当初他追我时,一天往我家跑八趟的历史损他,他则表现出一贯的“痞子样”,捡到大便宜似的抿着大嘴无声的笑(不知背地里乐成啥样)。

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。在我的小短文时不时地上了杂志、报刊后,老公再也不撇嘴歪脸地扁我了,偶尔提点中肯的意见和建议,我会心服口服地接受。有了他黙默的鼓励和支持,我便更加快乐地记录每件令我思想令我难忘的点滴小事。

掐指算来,我与“痞子”两只刺猬一样偎了十几年,期间相互磨光了性情的刺尖儿,思维、行为大多都同化了,诸多异行禀性如毛发一般该脱落早脱落了,成风化灰,不可归本返原。时至今日,没见他有大作为,没有让我过上小康生活,没有大钱让我随心所欲地花,只是他的小眼睛会时常久久注视我们母女俩,毫不掩饰眉目间满含的深情;他会把听到的八卦、社会新闻、甚至国际大事涛涛不绝地讲给我和孩子听,有时各执己见,我们会争吵起来,分把钟后,这不记仇的家伙忘了前嫌,继续嗦嗦叨叨说不个停;我的肩周炎发作时,他会边做按摩,边嘴不生甜地埋怨:“你玩电脑没个时间限止,哪天胳膊动不了,估计你才安生了。”面对我吃剩的饭,他接过碗就往嘴里拨拉,不会有片刻的迟疑;饭菜量少时,他则很少动筷子,说一句“你们吃你们的,不用操心我!”就着花生米,继续有滋有味地咂着杯中的酒……

余生路漫漫何其长,不知我们还会吵吵嚷嚷多少年。只是从这一切都习惯了的平凡而普通的每个日子里,我能真切感觉到“痞子”对我和孩子的爱;他宽厚的心胸、温暖的笑让我定然,在他面前我很松弛。

作为一个女人,向婚姻索求的实质幸福,揭开虚华盖头,那有限的美我想也不过就是这种平淡如水的日子罢了,面对这清贫的日子,我满足,我庆幸,我感恩!

(此文被2009年《汉江潮》冬季刊登载)

【责任编辑:可儿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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